竹诺

[法扎]看得见的音符(上)

伪莫康真莫萨


法扎设定,米扎flo萨带入,与历史人物无关


只是一个偶然的脑洞,拒绝讨论设定的严谨性,杠就是你对



  


  


  


  


  


  莫扎特有一个秘密。


  他看得见“音乐”。不是后世追捧他的人所说的“莫扎特能在生活的角落里看见音乐的灵感”;莫扎特能够真正意义上的看见正在被演奏、被创作、或是被哼唱的音乐,看见一个个音符从发声处冒出来,在空中漂浮,粘在听众身上,有时好几天都甩不脱。


  犹记得三岁时第一次进琴房听南妮尔弹奏她自己作的小曲儿,一串串天蓝色的音符轻盈地从琴箱里跳出来,有些点缀在姐姐的发间和朴素的裙摆上,有些在半空中翩翩飞舞,有些则萦绕在莫扎特的身周。莫扎特惊奇地捧起一对四分音符,问姐姐是怎么变出这些可爱的小家伙的。南妮尔疑惑地笑笑,只道是活泼的弟弟又在逗她开心。莫扎特有些不解,但还是真诚地告诉南妮尔,天蓝色很衬她。姐姐的音符附在莫扎特的衣服上,他整整一周没舍得换洗,饶有兴致地拨弄它们,把那轻快而温和的曲调听了一遍又一遍。


  后来莫扎特知道了,只有他看得见那些音符,看得见“音乐”。他开始观察身边人们的音符。每个人的音符都有不一样的颜色、不一样的形态、不一样的花纹,世间没有哪两个人的音符是一模一样的。父亲的音符是有墨绿条纹的棕色,与他略见潦草的字迹不同,他的音符工工整整,不太灵活;姐姐的天蓝色音符总穿梭在她的发间,温柔又活泼俏皮,而且排列顺序每天不重样;海顿先生的音符是海蓝色,有白色的曲线花纹,深邃而包容,平和却仿佛永远望不见底;为主教工作的乐师们音符各式各样,有的明快灵动,有的沉寂木然,有的流畅自如,排练时,火红、灰白、浅绿、鹅黄、深紫,各色音符挤满了空间,由指挥的土黄色音符和父亲的棕色音符领导着(因为乐曲是父亲写的),努力排列成齐整的队伍,那略显刻板僵硬的队形变换每每令莫扎特直蹙眉,又不好直接指出: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音符的事。


  不过莫扎特最喜欢的还是他自己的音符——谁会不爱自己创造的音符呢!莫扎特的音符是金色的,上边有银光闪闪的小星星点缀。每当他构思一段乐章,或摁下黑白琴键,带着小星星的金色音符就源源不断地溢出来。他可从来不喜欢把它们限制在规整的队列里。莫扎特周围永远都有金色音符在浮动着,不分昼夜,不论悲喜,它们总是蹦蹦跳跳,张牙舞爪,密密麻麻,一大簇一大簇地涌现,使屋子里所有家具、墙壁、地板、天花板都被一团团金色覆盖,在各个平面间流动着,交错着,舞蹈着,映出一室金光。“以后我的另一半一定也拥有取之不尽的美丽音符,”小莫扎特想,“最好是有金色纹样的银白色音符,那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用音符们排出一幅幅耀眼的画作啦!”


  时光如白驹过隙,不过弹指间,萨尔茨堡的主教成了科洛雷多。莫扎特分明看见主教并不十分排斥粘在长袍上的几枚金色音符,可他竟然扔了他的谱子!最令他看不过眼的是,主教身上粘着的音符总数少得可怜,大多还蔫巴巴的,就连他那一向活跃跳脱的音符在主教的斗篷上都跳不起华尔兹!这个老俗人根本就不懂他的音乐的美妙!莫扎特的才华不应该被限制在这里!


  大清早,莫扎特和母亲出了城门,幸福而自豪地看见母亲被棕色、天蓝和金色的音符包围着,金色渐渐挤走了棕色。


  逃离萨尔茨堡、逃离这僵化而枯寂的牢笼。莫扎特在酒馆里与“下等人”相谈甚欢:他们的音乐虽然粗糙,但总是热烈奔放,音符摇头摆尾,带有强烈的个人风格,不迎合任何人的喜好。莫扎特可以在这里肆意地演奏自己的音乐;在这里,永远有人捧场,永远有人鼓掌,永远会有人醉醺醺地靠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:“好曲儿哇,真有你的,哥们儿。”也正是在曼海姆的一处酒馆附近,莫扎特母子遇到了弗里德林·韦伯先生。


  韦伯自称是城市剧院的乐谱誊写人,可是他身上竟然一枚音符都没有。不过,一到韦伯家中,他立马就把这点反常抛在了脑后。所见皆是泛着蓝光的紫色音符,绮丽、梦幻,浮着,轻飘飘的,似一团迷雾,一团梦境,一缕轻烟,仿佛吹一口气就会随风散去。阿洛伊西娅用轻柔空灵的嗓音扯下了一片月光笼罩下的夜色,把简陋的屋子缀成紫晶宫殿的模样。莫扎特即刻折服于那高贵而神秘的夜空色音符之下,当即决定必要给这些美丽梦幻的圆点们排一支足够优雅、灵动、奇幻的舞蹈。至于那几个缩在墙角的桃红、桔黄,和微微探出身子的淡粉色音符,他根本无暇分心关注。


  家信里喷薄而出的棕色音符们直往莫扎特脸上扑来,把他撵去了巴黎。


  在巴黎,来听音乐会的人越来越少,母亲病笃,金色音符不复先前的活蹦乱跳。他越来越害怕收到家里的来信,害怕又有棕色音符追着他敲他的脑袋,更害怕看到纸上南妮尔安抚和鼓励的话语,可向来俏皮的天蓝色音符却流露出担忧与悲伤。


  母亲病故。整整三天,莫扎特身边环绕的音符是往常的数倍之多,全部沉寂着,没有活力。


  往回走,莫扎特又一次见到阿洛伊西娅。他第一次知道人的音符也是会变的。她变了。音符泛起的蓝光淡去了,不再空灵而魅惑,成了紫红色——从梦境落回了现实。明明不曾过去很久......看阿洛伊西娅与约瑟夫·朗治手挽着手,紫红色七零八落,莫扎特感到不解。他认识的那个阿洛去了哪里?那片月光笼罩下的夜色是回到了天上,还是被人间烟火侵蚀殆尽?


  “解雇”了把音乐家当作仆人和所有物看待的科洛雷多大主教,金色散布到欧洲各地。


  音乐之都维也纳,全世界多少音乐工作者向往的圣地。甫一来到这里,莫扎特便被萦绕在大街小巷之间的各式音符幌得眼花缭乱。避过一串爆米花似的乱迸的、华丽的大红音符,在一群一看就是源自海顿先生的海蓝色音符里转个圈儿,倏地被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吸引了眼球。


  黑色近了。没有云朵,那是一大片音符。莫扎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纯黑的音符,不掺一丝杂色,没有任何纹样。它们全神贯注地行进着,不为街边的任何人驻足,开始是一个方形的队列,行列交错舞动,不一会儿化为一个圆,随后变成一朵巨大的墨色雪花,不过一时错眼,雪花散作一个个零星的小三角,旋转着,碰撞着,时不时互换一枚音符。莫扎特又惊又喜。尽管他的音乐从不拘泥于传统的表达方式,他对各类型的音符阵列却是极其熟稔的。能把传统的组合运用得如此精巧而又有条不紊、接洽如此自然的人可不多见。墨色音符群变幻着,贴着街边的屋顶游过,他迎着音符近来的方向走去,希望会一会这些音符的创造者——上次见到这般精妙的队形变幻,还是在少时姐姐的裙摆上呢。


  逆着音符的流动往来处寻去,墨色消失在一座庞大的宫殿内。莫扎特恍然。这必是萨列里大师的音符罢,没想到他的音符竟是纯黑色的,较那些色泽绚丽的五彩小家伙们显得毫不起眼,又是那样的与众不同。莫扎特下定决心,一定要找个机会走进美泉宫,与那位备受追捧的宫廷乐师长一会。


  “他试图表现得很严肃,这让他显得有几分可爱。”萨列里与罗森博格到《后宫诱逃》的排练现场“视察”了一圈后,莫扎特在心里对萨列里做出如是评价。忆及着一身正式的燕尾服的大师,被一群金色音符(裹挟着卡瓦列里小姐的大红音符)追着满场乱走,还偏要努力保持面上的云淡风轻的模样,莫扎特不禁偷笑出声。萨列里嘴上说着“太多音符”,动作上却很实诚地拢起并带走了自他莅临后冒出的所有音符,有些甚至调皮地钻进了他的袖子。莫扎特当时为了憋笑就险些一头从指挥台上栽下来,现下在自己房间,更是笑得捂着肚子跌进被子里去。真遗憾,萨列里大师看不见那些金灿灿的小圆点们——他还是蛮期待大师脸上能出现一些不那么“大师”的表情的。


  “先生,您还好吗?”女孩略显担忧的声音在门口响起。


  “什么?哦,康斯坦丝,我没事。”莫扎特整整衣服,打开门,露出灿烂的笑容。


  让我们把时间倒退些许。他不曾想过会在维也纳遇到韦伯一家人。说是韦伯“一家人”或许并不十分准确,毕竟莫扎特与她们相识之时,韦伯一家的人数是现在的1.5倍。不论如何,他乡遇旧识总是令人振奋的:也许他和这家人在过去的交集并非全然美好,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呀!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地界闯荡,还是颇令他开怀的。更何况康斯坦丝从没有做错过什么......


  是的,康斯坦丝,康斯坦丝·韦伯,他的女孩;现在该叫康斯坦丝·莫扎特了。阿洛伊西娅的绮丽音符不再,其余三姐妹的音符终于得以在稍微开阔些的地方舒展筋骨,终于映入莫扎特的眼帘。康斯坦丝的音符是淡粉色的,很小,很少,大多数时候甜美可爱,被惹急了却能迸发出一股野性的力量——就像她本人一样。婚礼那日,缀有银色星星的金色音符簇拥着两人,几乎看不出礼服和婚纱本来的颜色,康斯坦丝的发髻上尽是星星点点的金色装饰。南妮尔穿了一条天蓝色的礼服裙,兴奋地在宾客间穿梭,天蓝和金色的音符绕着她转圈儿。当莫扎特和康斯坦丝交换戒指,在亲友的注目下接吻,几枚淡粉色的音符跳了出来,覆在闪着光的戒指上。


  莫扎特没能找到一个拥有金色纹样的银色音符的女孩共度余生,康斯坦丝也没有源源不断的美丽音符,不过那又如何?难道他的音符数量之多、质量之高,对两个人来说还不够吗?康斯坦丝喜爱他的金色音符,欣赏他的作品,支持他的选择,接纳上面绘着的每一颗小星星。他们合拍——这就够了。


  


  


(如果我在这里结束,这篇文就是一篇莫康HE!!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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